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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阿刘的风光摄影

色影无忌
阿留
梁爽
2014-05-05

 

再说一个我在加拿大黄刀镇摄影的故事

 

  Eric今年81岁, 腰挺不直, 步子也是迈得零碎, 而且经常板着脸, 一副大男子主义的做派, 和他比起来, 已经是87岁高龄的Eva却不显老, 耳不聋, 眼不花, 走起路来健步如飞,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, 她包容Eric的一切坏习惯,包括固执和唠叨,我想这是跟她年轻时做护士的经历有关,懂得照顾与体贴,当然还有幽默,我记得当Eric从旧市场兴冲冲的淘到一只5毛钱的牛奶壶的时候,Eva会将目光低垂,在桌上静静的数起家里已有的牛奶壶的数量,1只,2只,3只… 这老夫妇从50多岁就开始经营家庭旅馆,在加拿大北方的这片冻土上,30年来络绎不绝的游客追着极光而来, 在他们温暖的小家中躲避了风雨和寂寞, 恐怕两位老人心中自然感到幸福, 是一种给予的幸福, 我能够从Eva早上做早餐时的神情看得出, 那淹没在皱纹中的慈祥与关爱, 未有半点做作.

 

  九月份是去黄刀看极光的好时间, 黑夜够长, 晴朗少云, 对于这样一个位于北半球极光椭圆带的城市来说, 晴朗就意味着色彩斑斓的天空, 冬天固然极光更亮, 但阴云也较秋天来的频繁. 同时, 我也很想看看黄刀秋日湖畔的美景, 这或许是一个风光摄影师的本能吧. 将生活安排成风景.

 

  从卡尔加里飞到黄刀, 需要在埃德蒙顿转机, 前前后后加起来2个小时, 时间虽短, 感觉上却是跨越了一道障碍, 这障碍将我的世界和那神奇的地方分割开来. 只感觉飞机腹下的大地瞬间消失, 而我从现实进入梦想, 进入另一个世界.

 

  黄刀是一个小城市, 从飞机出口搭的简易悬梯走下来, 进入视野的就是低矮的建筑, 唯一的一座航站楼被活动板房似的检票厅和行李间簇拥着, 人头在里面攒动, 排队打电话, 查询服务指南, 等待接机与拥抱, 都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演着. 而如果驱车进入市区, 那最高限速45公里每小时的街道连接了最繁华的商业区和居民区, 行走距离大概不超过半个小时.而且商店也都是只此一家, 无论是沃尔玛,加拿大轮胎,还是麦当劳.

 

  黄刀是一个昂贵的城市, 从法国大餐价格的越南粉到高于加拿大其他城市10倍的采暖费, 虽然收入弥补了这种不平衡, 但缺少真正工业的现实让大部分人都对这里望而却步, 当然,除了游客, 一年一次或者多年一次的旅行让这种昂贵显得微不足道. 我曾饶有兴趣在超市里闲逛, 第一次见到了阿尔伯塔销往外地的蔬菜, 这无法生长任何作物的冻土, 就是从近邻运进来物资也是漫长坎坷的路途.

 

  黄刀是一个缓慢的城市, 低效率的政府, 人手不足的服务业, 没有911服务和警察系统, 全靠联邦政府的代表 - 皇家骑警来应付犯罪与急救。 这一切或许跟选民的数量不够, 无法自主决定财政有关, 也跟当地众多的土著居民数量有关, 当然, 更多的缘于没有资源和工业的滋养, 旅游业实在难以撑起一方省会的繁荣。

 

  黄刀是一个野生动物丰富的城市,不同于卡尔加里,这里没有小鹿或者熊,而多的是狐狸和狼的足迹,我就曾在旧城的中心地带遇到一只红狐狸,他静静的趴在松树下人让我拍摄,仿佛习惯了人们的观望,还有家庭旅馆所在社区经常游荡的野狼,虽然只是一瞬间闪过,也令我兴奋,冻土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。

 

  入夜时分, Eric和Eva就和大部分本地人一样, 早早入睡, 而外来的游客, 包括我, 急着开车到郊外, 或林间,或湖畔, 等待极光的出现。 我也曾询问过Eric他是否如此痴迷过极光, 他说为什么要为一个后院就能看到的东西而兴师动众, 我想这就是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区别, 或者说圈里人和圈外人的区别。我也曾和本地一家餐馆的女招待攀谈过,我给她看我拍的极光时她神情错愕,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形状和色彩,我不认为我看到的是几十年最大的极光,只能说她并未在夜晚走出去仔细端详过。

 

  在黄刀郊外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入口,有一个废弃的金矿。20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罢工和爆炸, 最后导致公司破产, 无力收拾残局, 于是无论矿车还是升降机都这样静悄悄的矗立在那里,从来未改变过位置。这地方是我入夜拍摄极光的所在,我一个人,背着大大的三脚架,带着头灯,寻宝一般在午夜的矿区游荡,偶尔听到乌鸦的啼鸣和风吹木结构的咯吱声,与其说是恐怖,更多的是刺激。而我现在对那美丽极光的记忆,也都是跟这金矿联系起来,不能不说是当时彻夜守候的结果。

 

  在Eric和Eva的家庭旅馆里,我还认识了另外的两伙客人,伐木工人bob和jason, 他们赢得了免费的黄刀机票,到这里探访冻土的生活,以及台湾妈妈和女儿一家,在女儿留学结束回到台湾之前,畅游加拿大。这两伙人中,台湾妈妈一家对我来讲更亲切,不仅仅是语言相同的原因,更多的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都是看极光,不象bob他们两个,主要为了体验生活,甚至不辞劳累,租了车开到400公里以外的一座桥去去看落成典礼,另外他们用ipad拍极光的境界我也不敢苟同。

 

  在黄刀的几日里,我见到最大的极光是在第一晚,那光分几重颜色,绿色的构成主色调,粉红色和紫色在其中跳跃,每秒钟,每分钟都在跳跃,形成了波浪状的轨迹,变大,变小,消失,重现,置身其中,就像置身在魔幻的世界里,忘记冻土,忘记世界就在周围,而感觉自身也变成了精灵一般行走于无形。我不能不说这第一晚的经历让我受到了不小的震动,以至于第一晚我失眠了,回来也无法睡着,而更糟糕的是,我竟没有拍摄任何东西,或许是出于敬畏,或许是这失眠特别的难受感,我举不起相机来,只能任那美丽的光从我身边溜走。虽然第二晚,第三晚我都尽力拍摄,弥补缺失,可第一晚的极光再也没有重现,不能不说是遗憾。但是现在回想起来,能够静静地看着它们变化形状,也是我的幸运,没有牵挂,无须考虑拍摄的技术细节,这也许就是观赏极光的真谛吧,那一刻,我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九月天空盛开的花朵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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